【慢慢讀，詩】彭鏡禧／關於春天

1.一年之春

╱白朗寧(Robert Browning,1812-89)作

一年之春，

一日之晨；

卯時剛過；

露珠滿坡；

雲雀振翼；

蝸爬荊棘；

神在上天──

美善人間！

2.春日稍微癲狂又何妨

╱狄瑾蓀(Emily Dickinson,1830-86)作

春日稍微癲狂又何妨，

縱是國王也有益健康，

但求神保守這小丑：

他以為這廣袤的場面──

一整片的綠意實驗──

全歸他一人獨有！

3.春雨中

╱小林一茶(1763-1827)作

春雨中

一美少女

呵欠。

4.春雨

╱緹絲黛(Sara Teasdale,1884-1933)作

我以為已然忘懷，

但一切又再度返回

當今夜伴著一陣驟雨

響起第一聲春雷。

憶起在一個黝暗的門口

我們站著，暴雨橫掃，

雷聲揪住大地，

閃電塗抹雲霄。

過往巴士搖搖擺擺，

因街道已成雨河，

在路燈暈染之下

激起小小金波。

隨著狂野的春雨春雷

我心狂野而亢奮；

你的眼神當晚對我的傾訴

超出你寡言的雙唇……

我以為已然忘懷，

但一切又再度返回

當今夜伴著一陣驟雨

響起第一聲春雷。

5.摘自 晚春

╱范岱克(Henry Van Dyke,1852–1933)作

來，把手放到我手裡，

尋尋覓覓終於找到的真愛，

請引我深入神聖的春季

索回冬寒過往的一切舊債。

原本唯恐已錯過的花與歌

與你一同來臨；

而你的熱吻纏綿難捨

使我美夢成真；

從你慷慨眼神的應承

我讀到神祕符碼──

喜樂更加美善

只因長久延耽，

幸福也因驚喜而加增。

啊，並非早臨的愛才濃稠；

學習過等待的人，愛得最真摯：

寶貴的春之信使耽擱了太久，

你倍加寶貴，因你姍姍來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