島嶼森林之歌(一三)
在這些水滴中,他嗅到了海、鯨魚和鮮蝦的生猛腥味,使他們島嶼日子美好起來的氣息。
美麗的大海!我認出了你,現在我已回到家了。
島田因為家庭因素離開了島嶼,回到了原鄉,島田拜別他的老師早田文藏與川上瀧彌。未料的是,島田從沒想過,自己不會再沉浸於植物研究的世界。他先是在故里賣過海產,最後回到土地耕田,當了什麼都不想,只管植物生長的農夫,謀生成了一切的想望所依。
時間走過,生離死別。
老島田往後沒有再進行任何植物的探究。對島嶼聖山以及植物的熱情,最後彷彿傳承給了他的孫子島田哲二,當然這是老島田所看不見的未來。
雖然老去的島田常想起,他的老師早田將望遠鏡交給部落長老觀看時,長老說:這可以看到明天嗎?
這樣的詩語,是老島田所無法見到的未來。
時間從當下向前、向後無盡延展,百歲、千歲也顯得微不足道。森林的載體是岩石、神木、鐘乳石、青苔、真菌、沉積物和漂移的地殼板塊。熱帶、亞熱帶、寒帶,針葉林把他如針般定住島嶼山林。
森林的一切被登錄名字。
有了名字就有了身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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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故事的人,不獨小說家,森林更是故事的糧地。森林本身就是在說故事,那用不盡的詞彙,生生怯怯的呢喃低語,從根部向上竄升,娓娓敘述而來。
藉著書寫與圖鑑,早田瞬間所感,匯集到心的是整座聖山,整座北回歸線下的南方的一切。
植物學家也是說故事的人,因為一花一葉都是人生、都是故事,史詩的起源,神話的敘事學。(一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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