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中巨象（一六）

好像在家，妻子正嘩啦嘩啦沖澡，我四處尋找她的手機。又好像在辦公室，小鄭滔滔不絕地給我解夢，裙下小腿修長、腳趾白皙。洗漱間的門開了，水蒸氣洶湧而出，充滿整個房間。我走進去，妻子不在，花灑開著，水溫很高，熱氣騰騰。慢慢的，我從水氣裡看到女人的身影，就像大象從霧中隱現。我以為是妻子，直到她靠近了，我才驚訝地發現是小鄭。年輕就是不一樣，她比妻子緊實渾圓得多。耳邊，她言語輕佻：「楊主任，你有多久沒做過了？」她引領著我、激勵著我，我勇敢地迎接了她，陌生的新鮮感讓我全身為之顫慄。

「你又做噩夢了？」小鄭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響起。

夢和現實相隔太近，讓我一時無所適從。

我緩了一會兒才說：「你不是走了嗎？」

「是啊。吃了晚飯出來散步，經過這裡看見還亮著燈。」她身著平時上班沒穿過的T恤和短裙子，顯得更有活力，「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？」

「本來想再完善一下方案，結果睡著了。」

「還沒吃飯吧？」

「這麼晚了，吃什麼吃！」

「再晚也得吃點東西啊。走吧，我請你吃消夜。走一大圈我也消飽了。」說著她上前拉我，又大方、又熱情，如夢中一樣，讓我實在不忍拒絕。

我們去了不遠的路邊燒烤。已經十點過，露天桌子邊卻坐滿了人。他們看上去很放鬆，男的打赤膊、女的穿吊帶，無所顧忌地說笑，整杯、整杯地喝啤酒。我得承認，和小鄭這樣既年輕又漂亮的女孩一起吃燒烤，遠比跟妻子一起要愜意得多。男人、女人一樣，都是視角動物，她的回頭率挺高，別人看我的眼神是羨慕的、不甘的、嫉妒的，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。（一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