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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聽說你周三有空」 拜登提6月、9月與川普辯論2次

波多馬克河上的天空(一)

趙梅英/圖
趙梅英/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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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餘暉裡,馬前沿著波多馬克河開車去杜勒斯機場,接他大學同學麗麗。馬前住在喬治城大學附近一棟高層公寓樓第十一層,只一間屋子,立體式窗戶,附帶廚房、衛生間和陽台。若不是租金貴,他想要的是進門不見床的一室一廳格局。不過對一個單身男人來說,三十多平方的面積足夠寬敞了。何況這公寓樓是華盛頓特區的黃金地段,透過立體式窗戶,能夠看見華盛頓紀念碑、白宮、傑佛遜紀念堂,鱗次櫛比的建築群,還有波多馬克橋和橋下銀光閃爍的波多馬克河。

馬前在杜勒斯機場接到麗麗時,發現女大十八變,差點認不出來了。倒是麗麗一眼就認出了他說:「你沒變,還是原來的樣子。」馬前招呼麗麗上車,並且把她的行李端上了後備箱。第一次在美國見到自己初戀的男友,麗麗心裡雖然高興,但還是克制著。畢竟好多年過去了,物是人非,彼此都有了不同的變化。

「坐了五、六個小時的飛機,一定很累吧?」馬前說:「我給你訂了我家樓下的賓館,先到賓館入住,再接你去我家坐坐怎麼樣?」麗麗點點頭,但心裡嘀咕著,多年沒見,他還是單身嗎?

麗麗從洛杉磯來,剛拿到博士學位,收到幾個大學的面試,其中有舊金山、馬里蘭等地的學校。為了與馬前見面,她首選馬里蘭州的學院面試,這是個一年的臨時教職。因為這裡與馬前所在的華盛頓特區,只有七、八站地鐵的距離。

在賓館放下行李,麗麗跟著馬前穿過馬路,進入一棟公寓樓,來到他在十一層的家。一跨進門,白色的牆壁上赫然入目的是一只火警警報器、一只煙霧警報器。馬前笑笑說:「火警警報器才裝的,這下一家著火,不會殃及池魚了。」然後又說:「不好意思,家裡有點亂。」

「挺好的,」麗麗脫口而出,走到窗前,說:「窗明几淨呢,一眼能看見華盛頓紀念碑,白雲在藍天裡浮遊,有一種空曠感。」她轉過身,看見馬前將沙發上零亂的衣服和書籍搬到了床上,一張大床瞬間被占了一半位置。接著他用捲筒黏紙,黏乾淨了沙發上的灰塵和紙屑,對著麗麗道:「坐,請坐。」

麗麗在沙發上坐下來,馬前進廚房煮了兩杯咖啡,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。接著他按響了家裡的音響,一曲蕭邦〈C小調練習曲〉,帶著洋溢的熱情和光輝,在房間裡迴盪起來。麗麗從小喜歡音樂,她知道這是蕭邦1830年11月離開祖國後,因聽到華沙起義失敗的消息感到震驚,激起他極大的悲憤創作了這首曲子。

「你很有研究嘛!」馬前說:「每次聽這首曲子,我都會想到我的祖國也是多災多難,就會想起許多往事。有時沉浸在往事的回想裡,彷彿歲月倒流,小時候的場景閃現在眼前。」

「小時候,我住外婆家,你呢?」麗麗說。

「我也住外婆家。外婆每天和我講她二十世紀六、七十年代的故事。那時候,女孩子穿軍裝是最時髦的。如果你出生在那個時代,穿上軍裝,英姿颯爽的樣子是最美麗的。」

麗麗腦子裡從沒有想過穿軍裝的問題,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,直愣愣地望著馬前。馬前繼續說:「我喜歡蕭邦的〈C小調練習曲〉,是因為蕭邦對革命的熱情、對祖國的熱愛。我們身在海外的遊子,其實與祖國息息相關,只有祖國強大,我們才能揚眉吐氣。」

「嗯,是這樣。從前我們在國內身在福中不知福。出國了,才知道祖國強大,對海外華人多麼重要。」麗麗喝了一口咖啡,馬前接著說:「我就喜歡聽蕭邦的曲子,躲進他的音樂世界裡,就是躲進小樓成一統,管他春夏與秋冬。」

「那你是在逃避現實。」麗麗說。

「也許是吧!」

麗麗不再說話,她想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,尤其是孤身在海外的留學生,有著一份難以言說的孤寂。讀博七年來,她也經歷了不少美國生活,談過兩次戀愛、結過一次婚、開過不少學術會議、搬過幾次家,到過佛羅里達、德克薩斯等地旅遊,但到頭來內心還是空蕩蕩,就像無根的浮萍。因此,她完全能感覺到馬前的日常生活;只是彼此相隔多年有點拘束,不能隨意而為罷了。

馬前坐在沙發上喝咖啡,房間裡只有蕭邦的音樂流淌著。麗麗又走到窗前,遠眺夜晚的華盛頓。只是並不像紐約那樣燈火輝煌,倒是地面上的車燈來往穿梭,像金色的流星。她又坐回到沙發上,與馬前並排坐著。

音響裡已流淌出蕭邦的《F小調鋼琴協奏曲》第二樂章,兩個人彷彿陶醉在蕭邦的音樂裡。

半晌,馬前說:「麗麗你知道吧,這是蕭邦十九歲時,在一場演奏會上,與華沙音樂學院的學生康斯坦茨婭不期而遇,並且立刻就愛上了她。」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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